俞兒說... No longer

我甩甩頭，想把這個揮之不去的影像給甩開，誰知道我一面幫女孩打理著頭髮，腦袋裡面卻有個影子重疊……以前念職校的時候，莓常常擔任我練習的對象，因為她的自信、她的霸氣，讓我的勇氣受到鼓舞，可以大膽的把想法化為行動，或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埋下了這個夢想，讓我找到一個努力的方向。


我幫女孩把頭髮吹乾、梳理、塑型，最後拿起中型的方鏡，讓她檢測後方頭髮的樣子。

「這樣可以嗎？」
我問她。


「嗯。」
她左右轉轉頭，滿意的撥了撥自己耳側的髮絲。


「你們店裡面每個月都會對新人考核嗎？」
女孩問。

「對呀！」



「喔……那你最好趕快通過，因為我等著換髮型！」
在我們的店裡有個規定，為了維護客人的權益以及服務品質，沒有通過審核的學員，是不能動刀的。


我公關式的對女孩笑一笑，她下命令的口吻實在讓我很熟悉，很難不聯想，只是我現在想到她，有什麼用？我明明是對她無法釋懷的，不是嗎？


呼，我想大概是因為小鬼的緣故，才讓我塵封的記憶又再度被喚起來吧！？反正我只希望警方能趕快找到她，把她應該負責照顧的小鬼給接走，省得那個社工阿輝有事沒事就打來做電話訪問，煩都煩死！

嗯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會想到沈莓，更何況，這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偶爾想想初戀情人，也情有可原吧？




我歸納出這幾個理由，說服自己。




送走了客人，店長拍拍我的肩膀，低聲的跟我說：
「不錯喔！好好加油。還沒出師就受肯定，好預兆！」
我的嘴角上揚，對店長點點頭。



「阿冷，電話！」
櫃檯小姐對我招手。


我跑過去接過電話。
「我是張冷。」

「阿冷，是我！不好了，你家又被潑油漆了！我現在在你家，快快好像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怎樣都不出聲，也不知道狀況如何，你有辦法趕回來一趟嗎？」
卡夫卡的聲音聽來十分焦急。


我蹙起眉，那小鬼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知道了，我盡量趕回去！」


我掛上電話，隨即向店長請假，回家一路上，我的心情忐忑非常。


照理說我早就習慣了被討債公司潑油漆的這種事情，反正就是買一堆香蕉水、松香油，在那些被荼毒的地方塗塗抹抹，不過就是多費一些力氣、多流一些汗，然後想辦法把這期的款項湊齊交出去，一切就沒事了！但是今天卻多了一些擔心。

家的門口果然不出所料，仍舊是被噴漆寫著一些諸如：「欠債還錢」、「不還死全家」……外帶一些髒話之類的大字，一進門，就看見卡夫卡仍然在小鬼的房間前面，不斷的敲著門：



「快快，你到底怎麼啦？出來讓卡夫卡叔叔看看好不好？叔叔等下請你吃冰淇淋呀！快快……」


「現在怎樣？」
我走到卡夫卡旁邊。



「不曉得……根本不確定他在不在裡面？會不會被綁架？」
卡夫卡對我搖著頭。



「沒關係，我去拿鑰匙，他可能睡著了！現在的小鬼一睡著就跟死豬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是在安慰卡夫卡？又或者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