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兒說... No longer

幸福不及格﹝３０﹞


我用鑰匙扭開房門的煞那，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深怕自己看到的是一片血跡。
結果，當我們把門推開，只看到小鬼抱著枕頭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發呆。 

卡夫卡喘了一大口氣，他馬上撲坐到床上，把快快攬到懷裡。 
「快快，別怕唷！沒事就好，卡夫卡叔叔在這裡唷！」 
小鬼任由卡夫卡抱著、拍著、嗊著，他的雙眼卻直勾勾的盯著我。 
突然我冒出一股無名火，眼神冷冷的對上他的。 

「你這個小鬼很莫名其妙，卡夫卡在外面敲門敲這麼久，你不會出個聲音呀？你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哎呀！阿冷，小孩子都嚇壞了，你不要這麼兇，少說兩句呀！」 
卡夫卡發揮他的「母性精神」，除了安撫著小鬼，還仔細檢查小鬼身上是否有受傷。 
我冷哼一聲，走出了房間，然後提著水桶及工具，回到門口擦拭著。 

過了一會兒，卡夫卡走到門口，我抬頭。 
「他應該沒事，只是受了驚嚇，好歹也是個孩子……你」 


卡夫卡頓了頓，沒再說下去，這時候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 
「好吧，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你自己斟酌要不要來上班，最好還是留在家，孩子畢竟是孩子呀！」 

 正當卡夫卡要離開的時候，屋子裡面突然乒乒乓乓發出很大的噪音，我們起身查看，只見到小鬼像是發了瘋一樣，拿了東西就往地上砸，廚房裡面已經一片狼籍，客廳也輪番遭殃。 




「張快，你給我住手！你現在是找我麻煩嗎？」 
我對著他咆嘯，很想衝過去打人，但是卡夫卡卻拉著我。 



「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小鬼眼眶泛紅，卻無畏的瞪著我。 


「討厭我？拜託是誰討厭誰呀？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才討厭你咧！」 
我隨手拿起旁邊的雞毛撢子，作勢要打他。 
小鬼一溜煙的跑進去房間，我把卡夫卡推開，追了上去，只是才走幾步，卡夫卡又拉住了我。 
「阿冷！別激動，你冷靜點先聽快快怎麼說。」 


小鬼爬上床頭，拿起了床頭的胸針，那是媽的遺物。 
「張快，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那個胸針丟到地上，你給我試試看！」 
我用雞毛撢子指著小鬼，憤怒的眼睛發紅，大聲的叱喝。 



「你兇什麼兇，兇屁呀？你還不是跟我爸一樣到處欠錢？有本事裝什麼老大？到最後還不是被人用刀子追著跑……」 
小鬼不甘示弱的對我吼回來。 



原來他是因為這樣才摔東西出氣？ 
我跟卡夫卡恍然大悟，但是他無理取鬧的行為，已經惹火了我，一時之間我也沒辦法冷靜下來。 




「你別拿我跟你爸比，我們不一樣！你快點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 
那只胸針是媽留給我的溫柔記憶，我很在乎，而小鬼鬧脾氣竟然鬧到這上面來，讓我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你們大人都嘛一樣，愛說謊又愛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都很討厭，只會兇我，愛亂借錢，最好全部都被砍光光好了！」 
小鬼的眼淚撲簌簌的像豆子一樣冒出來，我不曉得張雄的死，對他來說有這麼大的影響？ 



從阿輝帶小鬼來的那一天起，張快就是一副早熟、冷靜的模樣，他沒有一點點楚楚可憐的「遺孤」氣質，我也從來不覺得他的心底有著失去親人的哀傷。 



或者說，我一直忽略著「他是一個需要被關懷的小孩」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