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兒說... No longer

對號入座殺人事件(下)



我站在病床旁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澤青，想像著在他昏迷的腦波中，是否有另
外一個世界？


這張臉，在這三個月當中，曾經是我認為最礙眼的一張臉，每一次見到澤青，
我就會想起澤里對我不負責任的告別，想到澤里對我的傷害和侮辱，心中的火
焰就不斷地在燃燒。這麼礙眼的一張臉，現在卻毫無意識的躺在這裡與生死搏
鬥，似乎有點可憐。






我走出病房，脫下防護衣，澤里正坐在候診椅等著我。

「醫生怎麼說？」
我開口問澤里。



「今天和明天兩個晚上是危險期。」
澤里緊握著拳頭，強忍著自己的情緒。








「嗯，要有信心，正向的態度就有正向的能量。」
我在澤里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打開公事包，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澤里。







「這裡有我跟報社編輯這幾次的通訊，有我月初跟編輯交稿的確認與篇名。另
外，這是我們的合約影本，上面註明每個月的月初就需交足一個月的稿，並且
報社有權利決定是否刊登，亦有權利決定刊登順序。」


澤里接過文件夾，我則是推開旁邊的吸煙室的門走了進去。
「你慢慢看，我進去抽根煙。」






吸煙室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坐在沙發上，從公事包的側袋拿出ESSE涼煙，迅速
點燃，然後送入口中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薄荷的清涼，就這樣在我嘴間
、胸間圍繞。


有多少個夜晚，只有ESSE陪著我，用她的沁涼安撫著我心中的火。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
澤里靠在門邊，一臉納悶的看著我。




「重要嗎？」
我斜睨著澤里，勾起一抹輕笑。




「對身體不好，況且妳以前不喜歡抽煙這件事情。」
我有一點想哭，有多久沒聽見澤里這樣關心我了？可是我忍住了。





「人是會變的，變得很快。感情，可以在一夜之間從愛變成不愛；習慣，當然
也可以從沒有到有。」
我語帶保留挖苦澤里，他垂下眼簾，神情有些黯然。










哎呀呀，辯才無礙的大律師，怎麼你現在面對我的挖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呢？

哼，你們兩兄弟還真是一模一樣，只會逃避、逃避、再逃避。











「我想，與其懷疑露西，還有另外一個人你可以去調查。」
我拉開先前的話題，對澤里說。





「什麼意思？」
澤里抬起頭，皺了皺眉。





「之前，公司的企劃部有個工讀生Angel，她其實是澤青大學時期在社團裡的
學妹，不過這件事情應該沒有人知道。Angel在學生時代就喜歡澤青，我不太
清楚澤青對她有沒有過感覺？不過Angel進公司之後，多少都跟澤青有所牽扯
，為了避嫌，他們總是秘密來往。」



我又吸了一口煙。
而澤里在我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其實我不清楚他們秘密來往，到底有多少交情？也不清楚澤青到底有沒有背
叛露西。可是，前不久，澤青託我轉交一個袋子給Angel，當天下午，Angel就
哭著辭職了。」










「這是真的嗎？妳說的都是真的嗎？」
突然間，多了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和澤里順勢一看，是露西。









露西衝進來，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
「游巧樺，我問妳，妳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露西……」
我凝視著倉皇失措而逼近瘋狂的露西。








「澤青跟Angel到底有什麼關係？妳到底知道了什麼？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
不讓我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鬼？妳怎麼能幫著Angel呢？」

露西抓著我的手，力氣越來越強，我能夠感覺到自己會被捏到瘀血。
但是她越是激動，我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暢快。
我不想解釋，只是更期待她能夠激動到什麼程度？憤怒到什麼程度？










「我知道了！妳一定早就知道他們有關係，所以你才會寫那篇劈腿引發殺機的
故事，對不對？游巧樺妳怎麼能這樣對我？妳怎麼能這樣對我！」

露西揮起她的左手，眼看即將有一個火辣辣的耳光將落在我的臉頰上……
但下一秒，我卻安全無恙。







澤里把露西的手檔了下來。

「露西，別這樣。那只是一個故事，不要對號入座，一切可能只是個誤會！」






澤里說完，把露西拉開。
而我被放開的手腕上印著一個掌印大的淤青。











「很抱歉，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那樣，真相是什麼，你們要自己去了解。畢竟傳
言只是傳言，真相只有靠自己去找才能知道答案。如果你們現在就對澤青下定
論，他太無辜了。」

我丟下這句話，拿起公事包，往門外走。











離開的時候，我將冷冷的目光掃向澤里和露西。












「還有，我很高興你明白了不要對號入座的道理，」我看著澤里。「以及……
被朋友告知男友在感情上的決定與狀態時，是多麼難堪！」我瞄了露西一眼。







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醫院的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無比。那聲音
非常的好聽，讓我情不自禁的笑出聲，我就這樣一路笑著走出了醫院，攔了計
程車鑽了進去。




「到天母德行東路。」









司機有點遲疑。
「喔……小姐……」




「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悅的挑起眉。








「呃，沒有啦，我只是要告訴妳，後面有面紙啦！」
司機訕訕的說，然後轉回去安靜地開車了。



我把眼光轉向後照鏡，鏡中的自己，早不知在何時讓眼淚佈滿整張臉，看起來
十分慘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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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澤青的病情好轉，也轉入了普通病房。
原來那一晚，他因為連日加班，回家路上出了車禍，頭部遭到重擊，但當時他
以為沒事，等到回家之後，竟然才不支暈倒。



Angel的事件，其實只是誤會。
雖然Angel小時候曾愛慕過澤青，但她真正交往的對象是澤青的好友，澤青只不
過是個傳聲筒而已。








廁所裡面的八卦，依然頻繁。

對號入座的人，永遠也不嫌多。







「欸欸，最近小樺寫了一個包養男人的系列耶！超煽情的說……」


「喔有有有，我有看喔！聽說她跟之前的男友就是因為這個包養的男人才分的耶！」






「哇賽，她之前男友還是大律師耶！」


「難怪她最近都很少跟大家去連誼……原來是家裡面養了男人喔！」











THE END 完